每经记者｜宋钦章 每经编辑｜金冥羽 文多
近日，中国支付清算协会发布 《中国支付清算协会关于加强 「免密支付」 业务安全管理的倡议》，再度将 「免密支付」 引向舆论的聚光灯下。
协会指出，部分支付服务主体在业务安全管理方面还存在提升空间，一些用户也存在安全意识薄弱的情况。
图片来源：网络截图
因此，协会倡议，支付服务主体应进一步加强 「免密支付」 业务安全管理，具体包括：杜绝默认开通行为，提供限额管理功能，在显著位置提供 「免密支付」 一键取消功能等。同时，协会倡议，用户应定期检查免密支付签约情况等。
《每日经济新闻》 记者实测多个常见支付平台发现，目前取消免密支付平均需要在 App 内跳转 5～6 个页面，部分平台尚未对一键取消免密支付功能做显著标注。
业内受访人士告诉记者，免密支付本身具备一定的存在合理性，且平台承诺 「被盗全赔」，可以一定程度上保障支付安全。但平台要充分尊重用户选择权，「别搞默认勾选那一套」。
记者实测多平台：一步开通，多步关闭
此前，网友因误导开启小额免密支付后的吐槽 图片来源：网络截图
「每次买东西都推荐免密支付，有时候一不小心就点到了。」
「买东西支付的时候，直接默认打开小额免密，一不留神就按下付款键同意开通了。」
……
在社交平台上，类似的吐槽屡见不鲜。许多网友表示，自己会因为页面误导或自己误操作，无意中开通了支付软件的免密支付功能，结果又因找不到关闭这一服务的途径而倍感困扰。
那么，如果不小心开通了免密支付功能，该如何关闭呢？
以支付宝为例，记者发现，从打开支付宝首页开始，需要依次点击 「我的」「设置」「支付设置」「自动续费/免密支付」 图标后，再选择对应的商户，才能关闭向某商家免密支付的服务，这一过程需要经过至少 5 次页面跳转。
而微信则需要依次点击 「我」「服务」「钱包」「支付设置」「免密支付」 图标，再选择对应商家页面，需要经过 6 次页面跳转才能关闭服务。
另外，京东和美团分别需要 5 次、6 次页面跳转。
京东的关闭小额免密支付选项 图片来源：手机截图
《每日经济新闻》 记者打开支付宝，发现自己已经向小红书、闲鱼、飞猪、高德打车等 9 家商户启用了免密支付。
各家商户的单笔免密额度不一，例如，「小红书平台免密支付」 的单笔免密最高额度默认是 200 元，另有 300 元、500 元、800 元、1000 元的最高额度可供消费者自行选择；闲鱼的免密服务仅支持 100 元以下订单。
微信支付同样如此，部分商户支持每天 「5 次小于 500 元便捷支付」，这限制了单笔额度，而且限制了单日免密次数。
免密支付究竟安不安全？
免密支付之所以被吐槽，除了开通容易取消难外，更重要的则是支付安全。免密支付带来便捷的同时，却暗藏着手机丢失后引发账户被盗风险，以及扫码出错后账户资金被错误扣除风险。
除了手机钱包，银行卡也存在免密支付的功能，并已经演化为银行卡的基础功能。近两年，关于手机钱包免密支付是否安全的担忧，此前也曾在银行卡上出现。
以银联卡为例，当持卡人使用具有 「闪付」 功能的金融 IC 卡或支持 「银联手机闪付」 的移动设备，在指定商户进行一定金额内的交易时，只需将卡片或移动设备靠近 POS 机等受理终端的 「闪付」 感应区，即可完成支付。支付过程中，持卡人不会被要求输入密码，也无需签名。
那么，传统的银行卡免密支付是如何保证安全的呢？据记者了解，银行卡免密支付存在五道防线。
第一，芯片卡技术保障。POS 机和 IC 卡在交易过程中需要进行双向认证，卡片或移动设备被复制而导致伪卡欺诈的概率极低。
第二，严选可信商户，只有资质优良、有较好品牌影响力的商户才可以加入。
第三，交易额度限制，小额双免的单笔限额一般最高 1000 元，日累计限额最高 3000 元，且持卡人可以自主关闭/开通。
第四，配备智能风控技术。卡组织及发卡银行对小额双免交易进行后台风险监测。
第五，风险损失全赔付。卡组织联合各商业银行建立保障机制，对于正常用卡客户发生的双免盗用损失，经核实后都可得到全额赔付。
然而，2019 年 「3·15」 晚会曝光，彼时银联卡会默认开启 「闪付」 功能，此事一时掀起舆论风浪。在随后的 2019 年 4 月，中国银联官网发布消息称，已联合商业银行共同完成了新一轮 「版本升级」，提供小额双免 「一键开关」 功能。
但也要看到，银行卡的小额免密免签已经被广泛接受，尤其在国际上，该功能已得到较为广泛的应用。中国银联此前也公开表示，「隔空盗刷」 是极少数个案。
博通咨询首席分析师王蓬博认为，支付宝、微信支付等手机钱包的免密支付与银行卡的免密免签支付在底层逻辑上存在差异。
他具体谈道：「银行是靠芯片卡和卡组织的规则来保证安全，而支付宝、微信更多是靠自己的风控系统。比如看你用的是不是常用设备、交易地点是否异常、金额是否合理等等。但双方都是希望在可控风险范围内提升交易效率。」
王蓬博认为：「主流第三方支付平台对免密交易普遍设置了更细的限额策略和动态验证机制，在用户开启基础防护的前提下，整体安全性不仅不弱于传统银行卡免密支付，反而因响应更快、覆盖更全而更具韧性。」
关键在于是否尊重用户选择权
免密支付存在具有一定的合理性。王蓬博对记者表示，在一些高频小额支付场景，如果总是输入密码会影响体验，尤其是在便利店、打车、点外卖这些场景中，输密码反而麻烦。
记者发现，支付宝 2024 年 3 月曾发文表示，在乘坐地铁或网约车、进行日常小额购物、骑共享单车、租车时，「免密支付」 功能可避免重复操作节约时间，同时还可避免未及时付费导致服务终止或产生滞纳金。
针对免密支付，支付宝也设置了五大安全防线。
支付宝的关闭小额免密支付选项 图片来源：手机截图
王蓬博表示，从过往的案例来看，风险更多是因为个别用户设备丢失、账号泄露或过度授权后出现风险外溢，而非免密功能本身的设计缺陷。不过目前主流的支付平台都承诺 「被盗全赔」，所以 「用户不用太担心」。
微信的关闭小额免密支付选项 图片来源：手机截图
「问题不在功能本身，而在开通时是不是说清楚了、关的时候是不是方便。现在不少平台已经改进了，比如关闭入口更明显、异常交易自动拦截，而且盗刷基本都赔。我觉得关键在于继续把用户选择权放在前面，别搞默认勾选那一套。这个功能对大多数人来说还是利大于弊的。」 他对 《每日经济新闻》 记者说。
记者|宋钦章
编辑|金冥羽 文多 杜恒峰
校对|许绍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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