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李潇潇
癌症是威胁健康的一大杀手，攻克癌症更是人类医疗卫生事业的一大梦想。面对发病率不断上升，且年轻化趋势明显的宫颈癌，早在 2020 年，世界卫生组织 （WHO） 提出 「加速消除宫颈癌」 的全球战略。国家卫生健康委也提出 《加速消除宫颈癌行动计划 （2022—2030 年）》。
人类敢于 「叫板」 宫颈癌的背后主要得益于 HPV 疫苗——全球范围内唯一可以预防癌症的疫苗。WHO 提出，到 2030 年，实现 90% 的女孩在 15 岁前完成 HPV 疫苗接种目标。
过去十年，全球有且仅有一款来自跨国药企的九价 HPV 疫苗，该疫苗于 2014 年在美国获批，2018 年在中国获批，不少地区常年处于 「一针难求」 的状态，更有女性选择出国打疫苗。
如今，国产疫苗的获批有望彻底解决九价 HPV 疫苗供不应求的现状。6 月 4 日，北京万泰生物药业股份有限公司 （万泰生物，603392） 公告称，全资子公司厦门万泰沧海生物技术有限公司申报的九价人乳头瘤病毒疫苗 （大肠埃希菌）（商品名称：馨可宁®9） 获批上市，这是全球第二个、中国首个国产九价 HPV 疫苗，标志着中国正式成为继美国后第二个具有独立自主供应高价次 HPV 疫苗能力的国家。
回看国产九价 HPV 疫苗的研发历史，其背后是万泰生物与厦门大学夏宁邵团队 18 年坚守与创新。打破全球唯一，国产九价 HPV 疫苗不仅让中国女性有机会实现高价 HPV 疫苗自由，更将以中国力量推动 「消除宫颈癌」 这一全球目标的实现。
突破专利壁垒，国产HPV疫苗久久为功
除了不断研发新型抗癌药物，如何预防癌症也始终是医学界关注的一大方向。数百年来，也仅有 HPV 疫苗实现了这一宏愿。
1976 年，德国科学家 Harald zur Hausen 首次提出 HPV16/18 型与宫颈癌相关，他也因此获得 2008 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持续感染高危型 HPV 可能引发宫颈癌，这为 HPV 疫苗的诞生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也使得宫颈癌成为目前世界上唯一可以通过疫苗预防的癌症。
2006 年，全球首个 HPV 疫苗获批，即来自默沙东的四价 HPV 疫苗，覆盖 HPV6/11/16/18 型四个病毒型别。到了 2007 年，欧盟又批准了葛兰素史克 （GSK） 的二价 HPV 疫苗。两家药企是拥有百年历史的跨国药企，更是名列全球四大疫苗巨头之列。由于 HPV 疫苗涉及众多新型技术，两家巨头围绕专利问题多次交手。最终，双方达成专利交叉许可协议。
业内人士分析指出，疫苗研制的核心包含蛋白及佐剂，两者在专利申请、蛋白的分子属性及佐剂的纯化技术上做了严格的控制，在避免专利战的同时，强强联手，基本垄断了 HPV 疫苗市场。在这一背景下，接种者选择有限，一方面要承受更高的疫苗价格，另一方面还可能面临 「无苗可打」 的尴尬情况。彼时，HPV 疫苗市场亟需更多企业参与其中，国内疫苗龙头企业万泰生物此时毅然选择打头阵。
20 年前，万泰生物就携手厦门大学的夏宁邵团队共建国家传染病诊断试剂与疫苗工程技术研究中心，探索产学研融合模式，而围绕 HPV 疫苗研发面临的第一关就是专利问题。据悉，世界主流基因工程疫苗采用酵母细胞、昆虫细胞或哺乳动物细胞等真核细胞作为制备疫苗的表达系统，由于这类表达系统与人体细胞结构接近，在技术上便于对感染人类病原体进行基因表达和蛋白修饰，但国外企业通过专利申请的方式将核心技术垄断，想要使用必须支付高昂的授权费用，依然无法有效降低疫苗的价格。
唯有创新，找到与原有疫苗不同的制作方法。最终，万泰生物与厦门大学团队选择了大肠杆菌作为表达系统。技术路线的变化就意味着从零开始做起，彼时，国内外科学界不仅没有利用大肠杆菌表达人用疫苗的前例，而且大部分科学家对大肠杆菌用于生产人用疫苗秉持怀疑态度。
创新之路虽然艰难，但最终还是结出了硕果。依托全球首个重组 （大肠杆菌） 类病毒颗粒疫苗技术平台，万泰生物推出多款创新疫苗产品。例如，全球唯一用于戊型肝炎疾病预防的疫苗，这是全球首个用大肠杆菌表达系统研制的病毒疫苗，彻底扭转了国际学界 「原核系统不能用于病毒疫苗研制」 的认知。迄今为止，益可宁已在超过 11 万人的临床试验中证明其安全性、免疫原性和有效性，并成为首个在美国开展临床试验的中国疫苗产品。
在曾经被巨头垄断的 HPV 疫苗市场，万泰生物在 2019 年推出了二价 HPV 疫苗 （馨可宁®），这是全球第四支 HPV 疫苗，也是国内首款国产 HPV 疫苗。如今，九价 HPV 疫苗正式获批，再次验证当前选择重组 （大肠杆菌） 类病毒颗粒疫苗技术平台的科学性。更令全行业关注的是，由于大肠杆菌作为表达系统制备简单、成本低廉，HPV 疫苗的价格有望大幅下降，供不应求现状也有望逐步缓解。
医药向来是一个 「烧钱」 的行业，疫苗领域也不例外。国产 HPV 疫苗的研发得益于万泰生物的持续投入。据万泰生物最新披露的数据，截至 2025 年 5 月，仅九价 HPV 疫苗，已完成研发投入约 10 亿元。
在厦门大学的一次产业论坛上，万泰生物实际控制人钟睒睒曾提到与夏宁邵团队的合作：「我有时候会 『推』 一把，『推』 要掌握力度，要充分尊重高校的知识边界和学术自由度，不能限制科学家发散思维和想象空间。」 这段话被业内形容为 「不问过程的高度信任」。也正是这份信任，让国产疫苗企业终于掌握核心技术路线，也证明坚守创新的巨大价值。
在 HPV 疫苗的研发之路上，万泰生物的步伐仍未停歇。公开资料显示，其九价 HPV 疫苗男性临床试验正在进行中，覆盖更多病毒型别的二十一价 HPV 疫苗也处于研发中。
推动可负担的创新，国产九价HPV疫苗重新定义健康可及
作为少有可以预防癌症的疫苗，HPV 疫苗一直是全球疫苗行业的爆款单品，尤其是九价疫苗，由于九价 HPV 疫苗覆盖的病毒型别更多，可预防约 90% 的宫颈癌及相关疾病，更是备受女性青睐。
在进口九价 HPV 疫苗独占市场时期，不少中国女性不惜远赴中国香港、中国澳门，甚至韩国、新加坡等地接种九价 HPV 疫苗，不仅花费高昂，还需承担额外的交通和时间成本。由于供应有限，多地出现 「一针难求」「摇号打针」「排队两三年等苗」 等无解困境。
随着国产九价 HPV 疫苗的获批上市，上述情况有望彻底解决。万泰生物对外宣布，全资子公司厦门万泰沧海生物技术有限公司通过 《药品生产质量管理规范》 符合性检查。此次检查涉及的生产品种正是九价 HPV 疫苗。记者了解到，此次获批的九价 HPV 疫苗生产线的设计产能 2000 万支/年，将大大提升了国内九价 HPV 疫苗的市场供应。
不仅产能充足，九价 HPV 疫苗的价格也有望大幅下降，为女性带来切实福利。
由于九价 HPV 疫苗为自费疫苗，因此价格成为影响可及性的关键因素。公开信息显示，进口九价 HPV 疫苗在国内定价约在 1300 元/针，完成全程 3 针需要近 4000 元的价格。万泰生物尚未公布国产九价疫苗的官方价格，但有业内人士预计，其定价或在 700 元左右，三针只需要 2000 多元。未来若纳入医保或政府采购，价格还可能进一步下降。
尤其值得关注的是，万泰生物九价 HPV 疫苗 9 岁至 17 岁接种两针，18 岁至 45 岁接种三针，而其他九价 HPV 疫苗 9 岁至 14 岁接种两针，15 岁至 45 岁接种三针。也就是说，如果 15 岁至 17 岁的女性接种万泰生物的九价 HPV 疫苗可以少打一针，进一步降低接种费用。
过去，国产疫苗常被贴上 「低价低质」 的标签。如今，馨可宁®9 为代表的国产疫苗用权威的数据证实，国产疫苗丝毫不逊色于进口疫苗。全球知名学术杂志 《柳叶刀·感染病学》 在 2023 年曾发布一项针对馨可宁®9 的随机、单盲、阳性对照 （佳达修®9） 的头对头免疫原性比较研究。结果显示，馨可宁®9 与进口同类疫苗在免疫原性和安全性上相当，部分数据略高于进口同类疫苗。
类似的 「头对头」 临床研究并非首次。也是在 2023 年，在第 35 届国际乳头瘤病毒大会 （IPVC） 上，国际非营利组织 PATH 科学家报告了其在海外 9 岁至 14 岁女性中开展的头对头研究结果，数据表明，国产二价 HPV 疫苗馨可宁®单针或两针免疫后的免疫原性非劣效甚至优于进口 HPV 四价疫苗。
得益于全球认可的质量，自 2019 年 12 月获批上市之后，万泰生物二价 HPV 疫苗上市近五年来，还不断出海，走向了国际市场。馨可宁®于 2021 年 10 月通过世界卫生组织 （WHO） 的 PQ 认证，成为首个获得认证的国产 HPV 疫苗产品。
PQ 认证是 WHO 对疫苗、药品、诊断试剂等医药产品进行的质量审核和评估程序。产品通过这一认证即意味着其质量、安全性和有效性符合国际标准，获得进入全球市场的 「入场券」。自 2022 年起，国产二价 HPV 疫苗就先后获得了摩洛哥、尼泊尔、泰国、刚果 (金)、柬埔寨、埃塞俄比亚等多个国家的上市许可。
「专注研发高品质、可负担的创新疫苗。」 这是万泰生物官网对旗下疫苗产品的介绍。作为关系国计民生的疫苗产品，真正的创新不仅应当突破科学边界，同样也应当造福大众。国产 HPV 疫苗的突围不仅是一场关于创新的胜利，更是一次对健康公平的重新定义。可以期待的是，随着中国原创研发并制造的九价 HPV 疫苗走向全球，「2030 年消除宫颈癌」 的全球目标，也必将因中国的加入而得以加速实现。
（澎湃新闻）
文章转载自东方财富